司徒轩也忙道:“对不起,先生,是我错了。”
陈鸿蒙叹了口气,道:“罢了,罢了。司徒轩,你应该庆幸我现在不想杀任何一个人。不然的话,就凭你刚才的这两句话,我就可以杀了你。”
司徒轩额头上顿时汗水涔涔,感觉自己好像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。连忙道:“多谢先生不杀之恩!”
陈鸿蒙接着说道:“你之所以还在诡辩,是因为你依然抱着庆幸与侥幸的心理。你聪明一点,就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耍小聪明。你现在聪明一点,就该知道,没人能改变我要废你识海的决定。都是成年人了,玩文字游戏就没意思了。我说不让你们杀洛海宁,那是因为我还在考虑一些事情。我若直接不管洛海宁了,何必还要多此一举?”
司徒轩在这一刻心如死灰,垂下头,道:“先生教训的是,我接受您的惩罚!”内心深处,自是不想接受。识海被废,于他来说,比死还难受。来的时候,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可事到临头,还是忍不住哀求。更是一万个后悔,之前他要自己跪下的时候,为什么要逞强?为什么不跪?
陈鸿蒙点点头,道:“很好!”接着又说道:“你站起来。”
司徒轩站起身,忍不住又看向旁边的父亲司徒铮。
司徒铮转过身去,他这一辈子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窝囊过。“我司徒铮纵横天下几百年,从未在人前弱过半分。可今日,我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……”想到这里,拳头忍不住握紧,但很快又松开了。
他司徒铮是个能屈能伸的人,注定无法改变的事情,那就接受!这也是他在来之前和司徒轩说的话。
司徒轩明白父亲的难受,更知道父亲不是不想保护自己。
他回过头来,接而闭上眼,晶莹的泪水却是忍不住滑落。
这一刻显得好生悲怆!
就连洛海宁在一旁都觉得有些不忍,感觉陈鸿蒙多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呢?要知道司徒轩这样一个天赋奇绝的年轻人,要修炼到如今这个修为,那是吃了多少的苦啊!这样废掉其识海,实在是太可惜了。
她想说些什么,但很快就忍住了。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病,怎么还同情南荒门这些恶魔了呢?
陈鸿蒙准备出手的时候,司徒铮忽然转过身来,大声道:“陈先生,且慢!”
陈鸿蒙皱眉,道:“怎么?”
司徒轩也睁开了眼,眸中露出希望之色来。
司徒铮艰涩的道:“我这一生,没有求过人。今天我求你,给我轩儿一个机会。只要你肯放过他,你提什么要求,我都尽量答应你。”
司徒轩看到父亲为了自己,居然这般低三下四,不由泪崩。
洛海宁见状也感到惊异,没想到司徒铮如此人物,为了儿子居然也能将姿态摆的这么低。
陈鸿蒙却是不为所动,淡淡道:“南荒门的行事作风,我是了解的。你们杀过很多人,也有很多人在你们面前低三下四的跪求过。但那似乎都并不起什么作用……你们对别人没有半点仁慈之心,又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对你们有仁慈之心?”
司徒铮与司徒轩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陈鸿蒙忽然朝司徒轩的腹部拍下一掌。
顿时,光芒打入其识海中。
刹那之间,司徒轩的识海破裂,体内的神光全部朝外窜去。
众人便看到司徒轩发出痛苦的嚎叫,跪倒在地,整个人身上绽放出耀眼金光。
陈鸿蒙这一下出手很有分寸,将司徒轩的神光力量全部拍散,并自动离开了司徒轩的身体。
过不多时,那些光芒全部散去。
屋子里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平静状态……
而司徒轩则萎靡在地,整个人的气息也微弱到了极点。
洛海宁也能明显感觉到司徒轩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半点修为,自己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杀了这位曾经冠绝天下的少门主。
司徒铮看到儿子修为被废,整个人的力气也像是被抽了个干干净净。
陈鸿蒙看向司徒铮,忽然一笑,道:“司徒铮,你有没有想过,我现在若要废掉你的识海,也是轻而易举。”
司徒铮顿时骇然,双眼睁大,惊恐的看向陈鸿蒙。
司徒轩也一下从失神中惊醒过来,道:“陈先生,千错万错,都是我一人之错。我已经受到了惩罚,您千万别迁怒到我父亲身上。”说罢之后,便跪下,猛磕头。一时之间,额头上鲜血淋漓……
陈鸿蒙道:“放心吧,司徒轩,我不会废你父亲识海的。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们,拥有生杀大权是一件非常严肃而慎重的事情。切记,不可滥用。”
司徒轩忙道:“我们一定牢记!”
陈鸿蒙挥挥手,道:“去吧!”
司徒轩起身,扶住司徒铮。司徒轩本来虚弱,但司徒铮这时候却一直处于失神状态……
父子两踉踉跄跄出了尚客轩……
司徒铮走出一段距离之后,忽然停了下来。
司徒轩忍不住喊道:“爹爹……”
司徒铮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背,发现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。
暗夜之中,南荒殿的偏殿寝宫里,司徒铮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。
他已经这样坐了接近二十个小时了。
现在是凌晨三点……
一盏灯都没有开,寝宫里一片黑暗。
忽然,司徒铮眼中寒光一闪,传音给了司徒雪:“雪儿,来为父的寝宫一趟!”
司徒雪此刻正在自己的宅子里打坐,发生这么多事情,她也睡不着。
听到父亲的传讯,她很意外,但还是立刻说道:“是!”
过不多久后,司徒雪来到了司徒铮的寝宫里。
黑暗之中,司徒雪感觉到了父亲的状态不太对。
“爹爹,您这是怎么了?”司徒雪忍不住担忧,问。
司徒铮道:“你大哥怎么样了?”
司徒雪眼神黯然:“大哥很消沉。”
司徒铮看向司徒雪,道:“现在只是你大哥出了事,但也许以后,咱们都会很糟糕。”
司徒雪不由骇然:“爹爹,您可别吓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