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雪呆了一呆，一时之间居然被洛海宁驳斥得哑口无言。
洛海宁则继续说道：“卑鄙之人总要为自己的卑鄙找上光明正大的借口，你们南荒门如此，教会如此，皇室也是如此。实际上，如今的社会秩序是教会与皇室打造的，正常的生态平衡是谁破坏的？就是教会，皇室，还有你父亲这样的存在。如果你们一定要找原因，解决什么生态平衡，倒不如解散南荒，解散教会，解散皇室，将所有的决定权还给普通人好了。”
司徒雪道：“哼，你还真是敢说啊！不知道你这番话若是被教会听到，会如何处置你。你说将决定权还给普通人，那更是荒谬。那群普通人掌握了科技，一直在研究什么超级武器等等。任由他们那样发展下去，咱们这个世界迟早都要玩完。”
洛海宁道：“你高估了人类，却低估了世界的承受力。就算他们一直胡搞下去，最后最多是人类灭亡。但世界却会永远存在！”
司徒雪道：“好了，咱们越争越远了。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？如果没有了，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！”
洛海宁道：“我还有个问题，如今本来就是年轻人少，老年人变多。你们这样猎杀年轻人，难道不怕出大问题？”
司徒雪并没有直接回答，反而说道：“极光丹是维持教会，皇室，还有南荒门优秀人才的一项重要战略丹药。对于这一点，你认同吗？”
洛海宁点点头，道：“认同！”她没法不认同，因为她能有今日之修为，也是多亏了极光丹的帮助。
司徒雪继续说道：“我们曾经在很多动物身上都做过试验，但不行，炼不出极光丹来。后来在年老的人身上也试验过，一样不行。只有体质好的年轻人才能够炼制出完美的极光丹来……当然，你说的问题，大家也考虑过。所以一直控制着极光丹的产量，尽量维持一个不错的平衡！”
洛海宁道：“其实……就算没有极光丹，世界的格局也不会改变。无非是高手变少一些，但整体的下降，也不会拉开差距。圣音寺不是一直都没有极光丹吗？”
司徒雪道：“圣音寺自诩清高，自然不会让他们参与进来。他们老老实实的，我们不会去对付。如果有一天，他们有了太多野心，便是死路一条。至于你说不要极光丹……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。”
洛海宁也知道这事和司徒雪说了也无用，而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陈鸿蒙，心想，他若出手呢？
司徒雪瞬间看穿了她的心思，道：“就算鸿蒙大哥冒天下之大不韪阻止大家炼极光丹，且成功了。但是，大家还是会悄悄的私底下去炼制的。再说，鸿蒙大哥真的能够搞定所有势力的联手吗？”
洛海宁忍不住摇摇头，心想，陈鸿蒙再厉害，只怕也没这个本事。
再说，以她对陈鸿蒙的了解。陈鸿蒙似乎也不是悲天悯人的性格，只怕就算是知道了，也懒得管。
想到此处，洛海宁不由叹气，只怪自己本事低微。
接着想起什么，又问：“如此之多的少男少女失踪，为什么我在社会上没有听到一点端倪？”
司徒雪道：“抓来的少男少女大多都是爹不疼，娘不爱的。他们大多会在少管所里去找，或是在一些不良场所里找。这个世界这么大，将比例调和，事情掩盖，问题不大。实在是闹的厉害了，就将闹事的也解决掉。如果引起了连锁反应，我们也会一并处理。”
洛海宁总算是全都明白了。
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司徒雪的话，这并不是她天真。而是她很清楚，如此之多的少男少女被运送到这个地方，且在世界社会之中毫无波澜……这中间若无教会和皇室的默许与帮助，南荒门是不可能办得到的。
聊完之后，洛海宁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出了茶楼。
这个世界，到底什么是对，什么是错？
到底还应该坚持些什么呢？
自己的那些理想，抱负，坚持，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讽刺的笑话。
走到尚客轩的时候，已是夕阳西下。
洛海宁抬头看去，却发现陈鸿蒙在院子里铺了一张桌子，正在……
她走近一看，便发现陈鸿蒙正在作画。
画作也已经完成。
这边的颜料是很齐全的，所以那幅画的还原度非常之高。
初一看，画中之人是一名白衣女子，正是……司徒雪。
但很快，洛海宁就发现那白衣女子并非司徒雪。因为画作里展现的神情，气质等等，绝非是司徒雪所有的。
画中的女子，清冷，纯净，好像是不沾染一丝尘埃与杂质的天山雪莲。
洛海宁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未见过这样干净的眼神。
她忍不住心想，这难道就是他的妻子？
陈鸿蒙盯着那副画作，良久难以回神。
洛海宁没敢打扰他。
许久之后，陈鸿蒙回过神来，随手一挥，便见那副画作燃烧了起来。
洛海宁大吃一惊，就要前去抢救，但却已经迟了。那副画作熊熊燃烧，神仙难救……
她极其不解，大声问道：“为什么要毁掉？你好不容易画出来的。”
陈鸿蒙没有理会洛海宁，而是径直到了大堂的首座上落座。丫鬟已经泡好了茶，他端起茶杯，想要喝，却又放下。转手抓起桌上的一瓶老酒朝口里灌了去。
酒醇厚，辛辣，各种滋味交杂。
洛海宁也走了进来。
她看着陈鸿蒙，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懂这个男人。
也完全看不透！
陈鸿蒙向洛海宁道：“这画作，不是我不想留，而是不敢留。”
洛海宁更加不解：“不敢？”
陈鸿蒙道：“看到这幅画，我就会想起我曾经做的事情。”
洛海宁终于明白，一时之间，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陈鸿蒙又喝了一口酒，然后说道：“我困了，要去睡了，你也早点休息吧！”
洛海宁立刻道：“你对我去看到了什么，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？”
陈鸿蒙淡淡道：“无论你看到了多么惊奇，或者觉得多么恐怖残忍的事情，我都不好奇。因为，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。普通人很残忍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而修行者的残忍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……”